x86是微軟的傳統(tǒng)領地,現(xiàn)在其上空正慢慢升起一朵云——微軟和VMware誰將贏得更多的雨露滋潤？

13年前,微軟干了一件至今仍讓人詬病的事——將IE瀏覽器集成到Windows95操作系統(tǒng)中捆綁出售。在經(jīng)歷了一場漫長的、險些導致被拆分的訴 訟之后,微軟以數(shù)十億美元和難以計量的聲望損失為代價贏得勝利。1998年2月,微軟獲得了瀏覽器市場69%的市場份額,同年11月,它的主要對手網(wǎng)景公 司被美國在線（AOL）收購。

2008年,微軟又干了一件看起來非常相似的事——將Hyper-V虛擬化軟件集成到Windows Server 2008操作系統(tǒng)中捆綁出售。在外界看來,這一幕的開頭和11年前似乎別無二致,但兩年過去了,即便最樂觀的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也仍然顯示,微軟的市場份額繼續(xù)大幅 落后于虛擬化市場的領先者——VMware（中文名“威睿”）。2010年3月1日,VMware宣布其一款精簡型產品——vSphere Essentials將開展五折促銷,這一舉動被業(yè)界解讀為是針對微軟產品的一次有力反擊。

顯然,戰(zhàn)爭的態(tài)勢已開始向持久戰(zhàn)演變,而場面則日趨激烈。

虛擬化戰(zhàn)爭

“微軟提供了許多VMware無法實現(xiàn)的功能”,在微軟的官方網(wǎng)站上,你可以看到這樣赤膊相見的語句。網(wǎng)頁下方列出一張功能對比表,上面顯示微軟 Hyper-V R2產品比VMware的vSphere 4多出5項功能。并援引一家名叫“Ingersoll Rand”的公司的話作為旁證:“微軟虛擬化技術給我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,我們計劃將所有可行的內容都進行虛擬化,并逐步停止使用VMware。”

“我隨時歡迎微軟來向我們挑戰(zhàn)。”VMware大中華區(qū)總裁宋家瑜認為這只是微軟的營銷手段,“我們可以找10家需要實施虛擬化的客戶,看看哪些是 微軟能做到而VMware做不到的,哪些是VMware能做到而微軟做不到的,看看他們這個宣傳是不是真的能站住腳。”實際上,如果登錄VMware的官 方網(wǎng)站,也可以看到另一個版本的對比表,在11項功能的比較中,微軟全面不敵VMware。并相映成趣的引用了一家名叫“HelioVolt”的公司的 話:“VMware 毫無疑問是虛擬化產品方面的領導者。我們嘗試過Microsoft和Oracle的虛擬化產品,但是發(fā)現(xiàn)它們與VMware產品相比在功能和性能方面皆有 欠缺。”

VMware公司于1998年創(chuàng)立于美國加州的帕羅奧托市（Palo Alto）,1999年推出了面向x86架構的虛擬化產品,從此開始了在這一行業(yè)的領跑。微軟則是在2003年通過收購Connectix公司進入虛擬化 市場,2006年又收購了虛擬化廠商Softricity。但從產品的推出速度和宣傳力度來看,微軟似乎并沒有把虛擬化作為重點業(yè)務的跡象。

市場從2007年下半年開始變得熱鬧。當年8月14日,VMware在紐約證交所上市,當日股價飆升76%,當年銷售收入達13.3億美元,較上一 年有88%的增長。第二天,另一家虛擬化廠商思杰便宣布以5億美元收購開放源代碼虛擬廠商XenSource,跨入服務器與桌面端虛擬化市場。似乎是受到 這些利好消息的刺激,微軟一改以往的不溫不火,于當年12月13日發(fā)布了新一代產品Hyper-V的測試版。2008年6月26日,Hyper-V正式版 提前兩個月發(fā)布,用戶可以在Windows Server 2008中使用它而不必另付費用,也可以以28美元的單價單獨購買——而有消息說同期VMware ESX Server標準版的價格是3000美元。

市場研究機構IDC隨后發(fā)布報告稱,微軟2008年第二季度出貨量上升到虛擬化市場的23%,VMware則下滑到44%。VMware公開對該數(shù) 字表示了質疑,“微軟能在6月的最后兩個工作日內出到23%的貨？是誰贊助了這項調查？” IDC的解釋是微軟的數(shù)字不僅包括Hyper-V,也包括以前的其他虛擬化產品。IDC中國區(qū)分析師陳暉則進一步向記者分析說,這個數(shù)字可能包括了 Windows Server 2008的出貨量,而用戶到底有沒有使用內含的Hyper-V,則很難統(tǒng)計。

微軟的“雷霆一擊”引起了市場的迅速回應。2008年7月,VMware宣布將免費提供ESXi,它被認為是微軟Hyper-V的對應產品,此前的 單價是495美元。年底,另一家市場研究機構Gartner發(fā)布的統(tǒng)計顯示,2008年全球虛擬化市場中,VMware的市場份額是89%,微軟是8%, 思杰是2%。Gartner還預測到2012年,微軟和思杰的市場份額將分別上升到27%和6%,而VMware將下降到65%。

和撲朔迷離的統(tǒng)計數(shù)字不同,微軟與思杰之間的合作是清晰而持續(xù)的。早在2008年1月,雙方就宣布將聯(lián)合開發(fā)虛擬化產品,思杰被認為在桌面虛擬化和 應用發(fā)布方面擁有獨特的競爭力。2009年2月,雙方的合作進一步擴展到服務器虛擬化領域。“當VMware公司發(fā)布了它的桌面虛擬化產品時,微軟還沒有 這種成熟的技術,所以微軟就找到了思杰,這也是思杰的價值所在。”思杰亞太區(qū)副總裁Nabeel Youakim說。

2009年4月,VMware推出了新一代虛擬化平臺vSphere 4,而微軟也于7月發(fā)布了Hyper-V的第二版R2,微軟CEO鮑爾默親自在倫敦進行了推介。有評價認為,“如果說Hyper-V和VMware的 ESX性能對比是二八開,那么到Hyper-V R2時,這個對比就變成四六開了”。有趣的是,在當年9月VMware主辦的虛擬化業(yè)界盛會VMworld2009上,微軟和思杰只獲得了10×10平方 英尺大小的展位,兩家的員工也只被允許在各自的展位范圍內活動。

“VMware會不會成為下一個Netscape,或是下一個Novell?”微軟的強勢介入下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有這個疑問。

“我認為Hyper-V R2在技術上有很大進步,對于微軟來說甚至是革命性的進步。”Ricky Fang對《商務周刊》記者評價說,“但在管理和功能方面,差異還是很大的,VMware領先的還是比較多。”Ricky Fang是國內知名虛擬化培訓師,具有長期的虛擬化研究和實施經(jīng)驗。他進一步分析認為:“微軟的Hyper-V雖然免費,但從整體成本考慮并不見得有優(yōu) 勢。”

2010年初,VMware公布其2009財年總營收為20億美元,比2008財年增長8%,但同比增長速度明顯放緩。VMware公司CFO馬 克·皮克（Mark Peek）表示:“隨著全球經(jīng)濟逐漸復蘇,客戶持續(xù)加大IT投資,我們也相應提高了短時間內的業(yè)績預期。我們預計2010年全年收入在24.5億美元至 25.5億美元之間,同比增長21%—26%。”

為此,VMware開始借全球經(jīng)濟回暖之勢主動出擊。3月1日,VMware宣布了vSphere Essentials五折促銷的消息,活動將持續(xù)到6月底。宋家瑜向《商務周刊》解釋說:“這并不是全線產品的降價,Essentials是一個特別注重 中小企業(yè)使用的一個特別的包裝,同時目的也是為了獲得中小企業(yè)使用之后的反饋。”

顯然,VMware的舉動直指中小企業(yè)市場,而那里正是微軟和思杰目前的主要領地。半個月后,微軟和思杰聯(lián)合發(fā)動反擊,宣布將開展兩項直面 VMware產品的促銷,促銷期將從3月18日延續(xù)到年底。其中一項促銷的名稱叫做“營救VMware VDI”,即只要用戶愿意,可以將其原有的VMware虛擬桌面換成微軟或思杰的產品,全年免費使用。

操作系統(tǒng)的操作系統(tǒng)

和瀏覽器、操作系統(tǒng)這些大眾熟知的應用相比,x86服務器虛擬化是一個新興的領域,甚至還帶有幾分神秘。

中國科學院計算所研究員孫毓忠告訴記者,虛擬化其實并不是一個新技術,“1960年代UNIX操作系統(tǒng)出現(xiàn)后不久,就有了用于IBM大型機的虛擬機 技術,但是在PC出現(xiàn)之后,由于微軟操作系統(tǒng)的巨大成功,導致虛擬機技術趨于沉寂”。直到1990年代,斯坦福大學教授門德爾·羅森布拉姆（Mendel Rosenblum）一篇關于SimOS的論文,解決了x86服務器虛擬化的關鍵技術難題,虛擬機技術才又開始繁榮——而羅森布拉姆教授正是日后 VMware公司的主要創(chuàng)始人之一。

“虛擬化就是把計算機的資源集中起來,更高效、更環(huán)保的使用。” 宋家瑜告訴記者,“據(jù)統(tǒng)計,x86服務器真正有效運行的時間平均不到10%,其余90%的時間都處于空閑狀態(tài),而空閑狀態(tài)下所耗費的電量和排放出的二氧化 碳比全速運行時大概也就少10%。用虛擬化技術把服務器統(tǒng)一起來之后,可以使每臺服務器的使用率上升到70%—80%。”

“非常震撼!”一位IT工程師向記者描述他當初見到虛擬化軟件時的感受。傳統(tǒng)上都是買來一臺服務器后,先安裝操作系統(tǒng),再安裝應用軟件;現(xiàn)在的不同 是,先在服務器上安裝VMware虛擬化軟件,在一臺服務器上做出多個虛擬機,再分別給虛擬機安裝操作系統(tǒng)。“你可以隨時在微軟的Windows和蘋果的 Mac OS X之間切換,就像在Word和Excel之間切換一樣。”他總結說,虛擬化軟件簡直就是“操作系統(tǒng)的操作系統(tǒng)”。

而操作系統(tǒng)正是微軟的立身之本——微軟可以沒有搜索引擎,可以沒有智能手機,卻絕對不能沒有操作系統(tǒng)。微軟顯然無法坐視VMware進入它最核心的 業(yè)務領域。

“VMware在技術上確實提供了一種操作系統(tǒng)的功能。”孫毓忠說。實際上,被視為VMware技術源頭的那一篇論文,關鍵詞“SimOS”的字面 含義就是“模擬操作系統(tǒng)”。而羅森布拉姆曾公開表示,“虛擬化技術最終將淘汰當前復雜的,甚至是有些臃腫的操作系統(tǒng)”。2009年,VMware的新一代 虛擬化平臺vSphere4,已經(jīng)被正式冠名為“云操作系統(tǒng)”。

“如果你的產品出現(xiàn)在微軟的操作系統(tǒng)和用戶之間的時候,就犯了微軟的大忌,它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打擊你。”宋家瑜說,微軟曾給VMware的一些合作 伙伴開出這樣的條件,“我除了產品免費,還另給你補貼,只要你賣我的Hypervisor（虛擬化產品）??”

微軟CEO史蒂夫·鮑爾默也曾這樣評價和VMware之間的競爭:“在操作系統(tǒng)業(yè)務領域中,人人都想成為底層競爭者。”

VMware中國研發(fā)中心總經(jīng)理李嚴冰進一步分析到:“我們將虛擬化視為操作系統(tǒng),而微軟則將虛擬化視作操作系統(tǒng)的一項功能,最終目標只是推廣其操 作系統(tǒng)”——這正是兩者最大的技術分歧所在。也和當年網(wǎng)景與微軟之間的分歧驚人的相似:它是一個新的平臺,還是現(xiàn)有平臺上一個新的功能？

當然,VMware和微軟的關系并非全是刀光劍影。微軟的所有平臺,都能良好的支持VMware。宋家瑜的解釋是:“因為用戶如果選擇了 VMware,那么微軟希望下一步還是選擇Windows,而不是Linux——至少微軟內部負責Windows的部門還是這樣希望的。”

這也正是一場操作系統(tǒng)商戰(zhàn)的復雜和微妙之處。

用微軟對付微軟

IT業(yè)的歷史一再表明,無論你是否喜歡它,在微軟決意進入的每個業(yè)務領域,它都不可小視。在虛擬化市場也是如此。

2007年12月,微軟發(fā)布Hyper-V測試版的消息傳出,VMware的股價應聲下跌7%。2008年7月,Hyper-V正式版發(fā)布。也許只 是巧合,幾天之后,VMware首席執(zhí)行官戴安妮·格林（Diane Greene）被董事會解除了職務,她的丈夫——羅森布拉姆教授也于兩個月后離開VMware重返斯坦福。2004年,創(chuàng)始人羅森布拉姆夫婦將 VMware的絕大部分股權以6.25億美元的價格賣給了EMC公司,繼續(xù)保持VMware的業(yè)務獨立性是出售的條件之一。微軟當時也是一個意向買家,但 以羅森布拉姆對虛擬化技術的未來發(fā)展定位,買家不可能是任何一家操作系統(tǒng)公司或者服務器公司。但是四年之后,來自微軟的壓力還是使羅森布拉姆夫婦失去了對 VMware公司的控制權。

新CEO保羅·馬瑞茲（Paul Maritz）上任后兩周就宣布了ESXi產品免費的決定,這是對VMware市場策略的重大調整。保羅·馬瑞茲曾有過14年的微軟工作經(jīng)歷,被美國《商 業(yè)周刊》認為是“僅次于蓋茨和鮑爾默的微軟第三號人物”。5個月后的2009年1月,托德·尼爾森（Tod Nielsen）加盟 VMware擔任COO,此前他曾在微軟工作12年,擔任過數(shù)據(jù)庫和開發(fā)工具總經(jīng)理等多個重要職務。2009年3月,理查德·麥卡尼夫（Richard McAniff）加盟VMware,擔任執(zhí)行副總裁兼首席開發(fā)官,此前他曾在微軟工作過21年,是微軟主管Office的公司副總裁。

現(xiàn)在當你進入VMware公司的網(wǎng)站,打開“領導層”頁面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排名前三的領導者都曾是微軟的高管。三人合計為微軟效力的時間長達47年,為微 軟管理和開發(fā)過Windows、Office、SQL Server等核心產品,在微軟擊敗Lotus、Novell和Netscape這些對手的重要時刻,他們也都在微軟的陣營中。

“這只是個巧合,我們的員工來自四面八方,而不僅是微軟。”宋家瑜說。他加入VMware之前是IBM大中華區(qū)副總裁,曾掌舵IBM大中華區(qū)軟件集 團多年。

比爾·蓋茨曾將微軟成功的原因歸結于競爭對手的表現(xiàn)不佳,“他們不知道如何引進具有商業(yè)才能和技術才能的人才,更不知道如何充分組織、結合這些人才 的優(yōu)勢,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在全世界范圍內推廣自己”。但是,現(xiàn)在的VMware顯然已不存在“那些競爭對手”的問題。它的股價曾經(jīng)從剛上市時的50多美元 下跌到20多美元,但現(xiàn)在又回升到50美元以上,顯示出市場的信心已重新建立。

VMware也沒有像當年的網(wǎng)景那樣,試圖用法律手段去對付微軟。宋家瑜說:“我們認為,只有絕望了才會采取訴訟。”當然他也不忘奚落“捆綁”成性 的對手,“至于捆綁銷售,等于是告訴客戶,你的產品現(xiàn)在還不夠好,所以免費”。

VMware的另一個策略也是有別于當年的蘋果和網(wǎng)景的。“我們VMware的定位很明確,第一我們絕對不做任何硬件,第二我們不做服務供應商。” 宋家瑜認為,這樣做可以保持良好的產業(yè)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,使業(yè)務伙伴之間更好的配合。目前,在大中華區(qū)已有超過1000家公司加入VMware的產品合作體系,在 全球則有25000家合作伙伴,其中思科和英特爾是它第二和第三位的股權擁有者。宋說:“我們和英特爾的合作甚至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到了這樣一個程度:當他們在研發(fā) 一個芯片的時候,我們VMware也會參與進去,這樣以后IBM的芯片支持我的虛擬化就會更順暢。”

未來之戰(zhàn)

x86服務器虛擬化是一個蓬勃發(fā)展的產業(yè),但即便是占據(jù)了當今大部分市場份額的VMware,2009年銷售額也只有20億美元。這對于年銷售額近 600億美元的微軟來說還算不上一個大買賣。但是,虛擬化的后面隱藏著一個更大的蛋糕:云計算。

“云計算中的一個關鍵技術就是虛擬化。有了虛擬化,云計算才得以變?yōu)榭赡堋?rdquo;這是微軟公司全球資深副總裁、微軟中國研發(fā)集團總裁張亞勤的原話。更重 要的是,無論是Google的云計算還是亞馬遜的云計算,都是在x86架構上通過虛擬化技術實現(xiàn)的——而x86正是微軟起家、做大、稱霸的主要領地�，F(xiàn) 在,這片領地上空正慢慢升起一朵云,微軟怎肯錯過它的雨露滋潤？

2010年初,微軟前副總裁迪克·布拉斯（Dick Brass）在《紐約時報》上撰文稱“微軟已不能代表科技行業(yè)的未來”,因為微軟沒有類似Google的搜索引擎,沒有類似黑莓和iPhone的智能手 機,沒有類似iPad的平板電腦??是的,雖然微軟必應（Bing）的市場份額正在上升,Windows Phone7已經(jīng)緊鑼密鼓的推出,Project Pink智能手機和Courier平板電腦即將上市,但是,對手已然做大——Google和蘋果的市值正逼近微軟。Bing和google之間的差距依然 巨大;而在智能手機操作系統(tǒng)市場,微軟已被擠出前三,僅有7.9%的份額�？梢灶A見的是,至少短期之內微軟很難在搜索和手機市場撼動對手的地位。相比之 下,在虛擬化到云計算這一領域,對手還處在成長期,VMware的市值尚不足微軟的1/10。據(jù)Gartner統(tǒng)計,目前只有16%的企業(yè)服務器實現(xiàn)了虛 擬化,預計到2012年這個比例將提高到50%。

在云計算產業(yè)爆發(fā)的前夜,微軟還有足夠的騰挪空間。所以,微軟現(xiàn)在將重心向云計算傾斜,是一個并不意外的選擇,雖然史蒂夫·鮑爾默也坦承,“其中充 滿了太多的未知因素”。

2010年3月4日,鮑爾默在美國西雅圖演講時說,微軟的主要業(yè)務仍然是Windows和Office等桌面軟件,但目前已有約70%的員工在從事 云計算相關的項目,這一比例一年內還將達到90%。

巧合的是,就在第二天,保羅·馬瑞茲在3月5日的北京媒體見面會上表示:“大型機時代成就了IBM,PC時代成就了微軟,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時代成就了 Google,我們希望云時代將成就VMware。”

從目前的發(fā)展趨向看,云計算產業(yè)主要有兩個領域:云服務和云基礎架構。如果把云比喻成人們日常生活中的水,那么云服務商就是擁有一座水廠,然后賣 水;云基礎架構商則是幫助別人建設水廠的人。從微軟的動向來看,它正在這兩個領域同時出擊。

2010年2月,微軟啟用了Azure云平臺,將在云服務領域和Google等廠商展開競爭。對另一個業(yè)務領域——云基礎架構市場的爭奪,正是微軟 和VMware之間競爭的真正意義所在。

鮑爾默于2009年12月在中國臺灣公布了微軟的“MCloud”云解決方案,并宣布和惠普、思杰成立云計算聯(lián)盟。與“MCloud”相對應的是 VMware牽頭成立的“vCloud”云計劃。vCloud于2008年9月推出,主要聯(lián)盟成員包括VMware、EMC、思科和NetApp,據(jù)稱已 經(jīng)擴展到包括AT&T、SAVVIS、Terremark、Verizon Business等超過1000家的服務提供商。目前,兩個陣營已在全球云基礎架構市場展開了競爭,這其中包括潛力巨大的中國。“我們每年在中國的成長都 是至少翻一番,逐步開始在金融、通信、政府和制造業(yè)取得一些大的項目。”宋家瑜預計2010年VMware中國區(qū)的銷售額將突破1億美元。而微軟前不久在 天津濱海新區(qū)召開了“微軟中國區(qū)歷年來規(guī)模最大的一次政府用戶峰會”,主題是“微軟云計算助力政府實現(xiàn)產業(yè)升級”。

2010年2月,美國《信息周刊》評出了對企業(yè)用戶最重要的十大IT公司,VMware排在第8位,和其他入選公司以百億美元為單位的體量相比,這 個排名體現(xiàn)了VMware的戰(zhàn)略意義。同在這個榜上的微軟排名第三,評語是“目前為止,雖然有許多競爭對手聲稱可以取代Windows、Office、 Exchange和IE,但大多還只是說說而已,要了解微軟的重要地位,只要問問自己這個問題:如果沒有微軟會怎么樣?”

3月2日,微軟COO凱文·特納（Kevin Turner）在德國漢諾威CeBit展會上宣布,今年將投入95億美元用于研發(fā),其中大部分將會用于云計算。這個數(shù)字在所有科技型企業(yè)中名列榜首,超出 第二名30億美元。

宋家瑜對此評價說:“我常常和我們的團隊說,如果有一天,微軟的產品功能做到和我們一樣好的時候,我們就什么也不必說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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